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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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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征

又過月餘,泉奈接到鷹的來信。

身體適應地差不多,泉奈收拾行李,到了出發的日子。

“我該走了。”她向佐助辭行,“大蛇丸畢竟是三忍之一,除了咒印別的暗招你也要提防著些。”她到底擔心這孩子經驗少,不由多說幾句。

“多操心點你自己吧。”佐助不耐煩地挺直腰桿。“要去的是敵國,萬事小心,因為鼬哥敵人已加強防備,嘖…那個千手不算弱,要是有個萬一,撤離時留他做掩護。”臨走前他又添一句。

泉奈想笑又不敢真笑,只好低頭盯著腳尖看了一會兒,直到表情重回正常。“遵命,族長大人。”她揮手,朝蛇窟外走去。

“就不能不去嗎。”遠遠的佐助喊她。“對於面具男,就算你不去木葉那邊也會安排人手調查…”他看她,男裝打扮,洞穴外的泉奈立在陽光下,烏發勁裝,如同他的分身。

泉奈轉回身。佐助抿著嘴,委委屈屈的樣子,和平日意氣風發的他全然不同。她歪頭,對著佐助全心全意微笑:“宇智波的事我必去不可,更何況對方身份不明。我會平安歸來,這次是認真的約定。”她睜開眼,溫和地看著他,半明半暗的洞穴入口,佐助臉色同樣晦暗不明。這孩子賭氣的樣子和小時候一模一樣。不由的,柔軟之物填滿她心房。

“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吃飯,冷掉的飯團熱一熱,不要直接吃啊。”

英雄出征的悲壯氛圍被打破,佐助皺起的眉重新平整,“大蛇丸沒有虐待我,用隔夜飯團做早餐是只有你會幹的蠢事,那次要不是第二天上學鬧肚,你怕是能瞞我一輩子。”大約是想起那些共同度過的時光,他表情也柔和一些,“快走吧,你這家夥,早去早回。”佐助嘴角微微揚起,春冰消融。多俊朗的孩子啊,泉奈隱隱有些驕傲,邊走邊回望抱臂目送她離去的少年,直至林木漸深,再也不見。

前行兩日多功夫,她來到木葉範圍邊界。千手扉間正在木葉一側等她。這裏正是終結之谷,柱間與斑的雕像遠遠就很醒目。夕陽西下,借著寫輪眼的便利,還有好一段距離時她就看見扉間坐在柱間雕像頭頂,抻著脖子朝她來的方向不斷張望。白發少年沒有披掛前世總不離身的盔甲,墨藍色常服莫名讓她想起那件披在她身上幾十年的羽織。扉間視力不如她好,泉奈起了壞心,朝瀑布方向施了個豪火球之術。扉間明顯戒備了一下,彎腰壓低,刀已半出鞘。但見是她揮手,長刀重新背在身後,他瞬間從懸崖上消失,再出現時已到她面前。

是用苦無提前做了飛雷神術標記,樹幹上銀光一閃,他只能估算她來的大致方向,想必做了標記的苦無數量極多。但來不及細想,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已結結實實抱住她轉了個圈。“放我下來,嘿!”她臉燒通紅,使勁拍打他胳膊。扉間沒理她,小臂肌肉繃出漂亮的弧線,將她團團環住。

為老不尊,咱們都多大年紀的人了。她想開口,但這懷抱溫暖,話到嘴邊變成一聲長嘆。

扒不開他的臉,泉奈由著對方白絨絨的腦袋埋在自己肚子上。“多虧佐助,活下來了。”她把他發絲別在耳後,輕聲感慨。

“我幫綱手梳理了木葉內政。宇智波鼬的事也做了平反,宇智波佐助目前也沒正式對外宣布為叛忍,即使他炸了火影樓,打傷了兩位顧問、多名暗部以及和他同班的漩渦鳴人。”提到佐助名字時他語氣一沈。

“有點辛苦?”和佐助朝夕相處五六年,即使再有偏愛,她也知道對於不喜歡之人,佐助不是個好脾氣小孩。

“豈是【有點】,簡直又是一個宇智波斑。”扉間的目光裏帶了怨念,“本來就對木葉有恨,再加上你的事。要不是自來也帶著綱手及時趕回,木葉說不定就要被他夷為平地。後來他又揪著我不放,嘖,你總是把這種大麻煩丟給我。”

“能者多勞嘛。”她笑得毫無愧疚,“再說當時那情況,我只能如此處理。”

“我覺著以自由之身被宇智波追著跑的你,甚美。”泉奈刮刮他鼻頭,惹得扉間橫眉豎目:“宇智波泉奈!”

“救你是我自己的意志,不需要你感激。”她看著他雙目,認真說。

因為割舍不下的情,她願意把留存於世的機會讓給他,但她不希望扉間為此背上什麽心理負擔。就像佐助對她的那樣。

宇智波們想做便做,這愛是不求回報的。扉間懂她的意思。

“木葉這邊情況比兩年前好了不少,該交代的我都交代清楚,你讓我做的事也都有了結果。作為木葉前二代火影我已盡到職責,問心無愧。所以…”他目光火一般炙熱。

“我可以全心陪你了。不是為了報答,這是我自己的選擇。”他把她放回地上,臉對臉呢喃,鼻尖貼的很近。

他溫熱的呼吸拂過泉奈睫毛,微癢,弄得她使勁眨眨眼。“真難得,我們會成為同一陣營的人。”泉奈笑著起身,手卻被扉間緊緊攥住。

“你知道的,這是我一直的夢想。”他拉緊她的手,“與你並肩往前走。”

泉奈轉過臉,扭頭看向那條河。南賀川,波光粼粼的南賀川,七十多年前,他們的故事就從這條河流開始。

她眼眶發澀,但是落淚又未免矯情,所以她反握住扉間的手,“你說,我們一起渡過這條河怎麽樣?”

“不用查克拉,靠我們自己渡過去。”泉奈補充。手牽著手,他們連體嬰兒般慢慢探入河中。

秋日的河水帶了涼意,沁人的寒氣從小腿蔓延全身,泉奈打了個冷戰。“小心滑。”扉間叮囑,他步伐很穩,探清腳下每一塊石頭不會松動後,才牽著她往過走。

最深處沒過腰線。河水中央他們雙手相持,與水中暗旋角力。正當泉奈考慮是不是得使用查克拉穩定身形之時,河水漸漸淺了。

他們安然渡過了這條河。

“沒有想象中深。”扉間結印施了個小型火遁點燃柴禾。火遁並非他所擅長,但烘幹衣物已是足夠。

泉奈抱膝坐在火堆旁,透過篝火躍動的光焰,傍晚的南河川閃耀出絳紫、玫紅、和其他晚霞的光彩。

只是一條小河啊。

她把臉埋在膝間,扉間的外套披在她身上。深藍色,帶著他的氣息。“我們渡過來了。”她吸吸鼻子,“原來很容易就能渡過來的。”

扉間放下懷中的幹柴,拍拍褲子蹲在她身前。“不要難過。”帶著碳灰味的手拂過她的眼,“是我們一代代人往前走,所以才渡過的。”

河還是那條河。泉奈明白他的意思,只是戰國時代終結,這裏已是強盛的木葉忍村地盤而已。

隔離他們的忍族仇恨之河不再是如今孩子們的阻礙。但佐助他們有自己要度過的關隘,比如大小國家間的競爭,比如本國不同派系的齷齪。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。生活有很多苦痛,但正因這些苦痛才會顯出那些幸福的甘美滋味。

“佐助那孩子夢想改變忍界格局,也許會觸動木葉的利益。”她看他,扉間只是搖頭,“那就是他們那代人的事了。”

“我以為你會更嚴厲。”泉奈沒想到對於木葉可能的威脅,扉間如此淡定。

“這些年我也在反思。”扉間靠在她身側,“也許曾經的我做的太多,總想在膿包長出前壓制,卻把毒素悶在體內。也許順其自然會有更好的結果。”他嘆了口氣,“戰國到如今一國一村,再到未來,也許忍界會有新的變化,甚至忍者…有興起也會有衰落。輝夜之前我們的世界沒有查克拉,人們不也活下來了嗎?再往後,誰又能知道未來會不會有新的力量出現。”

“只是人心總是不會變的。嫉妒猜疑、算計爭鬥…人與人之間,群體與群體之間,換的不過國家名字而已。但是…”他看她,“有時也會有奮不顧身的理想主義者。會讓人覺著世間總是有希望的。”

“比如柱間。”她想了想,“還有鳴人是不是?”

扉間伸手將她攬進懷裏。“還有佐助。”這名字倒叫她有些意外,“我以為你很討厭他。”

“但他把你帶給了我。”扉間吻她額頭,“他是蠻有想法的孩子,變革乃至革命。只是傷筋動骨,總得觸碰一些人的利益。”

“而你在木葉清理了過往的既得利益者們。”泉奈了然,給後輩鋪路是前人的職責,扉間做的很好。

而那黑影及背後的陰謀,則是他們共同要為孩子們斬斷的荊棘藤蔓。

“快睡吧,我值前夜。”泉奈有了動力,她可不能被扉間比下去。

扉間好笑地看她把毯子蓋在自己身上。“哪就差這一時了。”但他還是順從地閉上眼。

“曉明面上的首領佩恩擁有輪回眼。據鼬的情報,每次收獲尾獸後他們都會使用外道魔像進行封印。”他在她身側喃喃,“黑影,他們稱其為【絕】的家夥總會在那時出現。有情報說他們正準備捕獲三尾,自四代水影死後,它就是野生狀態。”

魔像藏在雨隱,那正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。如果能讓面具男回心轉意,沒有鳴人佐助的六道之力,他們或許也能將黑影捕獲。

“這次我帶了很多封印卷軸。”扉間嘟囔,懷著和她一樣的心思。

畢竟他們都死於它的暗算。泉奈微笑,後槽牙恨恨,緊緊攥住扉間的手。

等著瞧吧,她盯著躍動的火苗暗暗發誓,這次非要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老年人的怒火不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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